一、課程改革必須遵循成人學習的特點

美國成人教育學家諾爾斯在《從兒童教育學到成人教育學》一書中明確分析了成人學習的特點，提出了成人學習的基本理論：第一，隨著個體的不斷成熟，自我概念將從依賴型人格向獨立型人格轉化。成人具有很強的自我概念，希望得到別人的尊重，能自我診斷自己的學習需求和學習內容。教師的主要任務是指導成人學習者掌握自學方法。第二，成人在社會生活中積累的經驗為成人學習提供了豐富的資源。成人自身的個體經驗就是一種學習資源；成人已有的經驗與新知識、新經驗的有機結合使成人的學習更加有效、有意義，但有時成人的經驗會形成某種學習定式而對學習產生消極影響。第三，成人學習是為了更好地完成在社會中扮演的不同角色。成人學習計劃、學習目的、內容、方法等與其社會角色任務密切相關。了解不同成人學習者的學習需要是教育工作的一項基本要求。具有相同學習需要的成人，能夠在學習中互相交流、互相幫助。第四，隨著個體的不斷成熟，學習目的逐漸從為將來工作準備知識向直接應用知識轉變。成人內在的學習需要和學習動機決定了成人學習的課程最好以問題為中心，能有效解決工作生活中的現實問題。成人學習具有現實性、速效性、自制性、實用性、針對性和自主性，這就決定了成人教育課程的特點，即對象的廣泛性、課程目標的多元性、課程功能的多樣性、課程內容的豐富性、課程結構的非常規性和課程實施的靈活性。當前成人教育的瓶頸很大程度是由于課程不能滿足成人學習的需求。我國現代成人教育的發展是為了解決國家建設人才短缺的問題。成人教育作為補償教育的形式存在，帶有很強的功用性，照抄照搬普通教育的課程體系；課程設置偏重社會需要和學科體系的完整，貪大求全，培養目標不明確，實用性、針對性不足，很難滿足成人學習的特點，更無法滿足終身學習的需求。因此，成人教育課程改革勢在必行。

二、滿足轉型期人力資本提升的需求是課程改革指導思想

美國著名經濟學家西奧多•W.舒爾茨1960年在美國經濟學會年會上發表的演說中對于人力資本概念作了非常系統的論述。他把資本分為物質資本和人力資本兩種形式。人力資本是體現在勞動者身上的以勞動者的數量和質量表示的資本。勞動者知識、技術水平、勞動技能的高低不同，決定了人力資本對經濟的生產性作用的不同，結果使國民收入增長的程度也不同。人力投資的增長無疑已經明顯提高了投入經濟發展過程中的工作質量，這些質量上的改進已成為經濟增長的重要源泉。有能力的人民是現代經濟豐裕的關鍵。縱觀成人教育在我國幾十年的發展歷程，成人教育為新中國的建設輸送了大批有文化的勞動者，為整個國民素質的提高作出了很大貢獻，為國家經濟建設提供最直接、最有力的智力支持。面對今天社會轉型的需要，企業產業升級和技術進步，企業在職人員需要崗位培訓，轉崗、失業人員需要進行再就業技能培訓；農村轉移勞動力，進城務工人員和農轉非人員的就業能力、創業能力和綜合素質需要提升。這些都需要成人教育承擔起提高勞動者知識、技能和素質的責任。這也是成人教育與職業教育的差異所在。增加人力資本的存量，提高勞動者素質是加快經濟發展方式轉變、促進產業結構調整的客觀要求；是提高各級各類企業自主創新能力及核心競爭力的必然要求；是推進城鄉統籌發展、加快工業化和城鎮化進程的有效手段。因此，成人教育的課程改革，必須以滿足轉型期人力資本提升的需求為指導思想。要培養教育對象不僅具有適應社會轉型和技術的進步能力，而且具有對社會生產組織發展和技術進步產生積極影響的創新能力，從而實現由“適應能力”向“建構能力”的戰略性轉變。明確的成人教育課程改革指導思想是實施成人教育課程改革的前提和基礎，決定著成人教育課程改革的具體目標，課程內容的選擇，課程實施的理念、方法及手段，以及評價模式。

三、轉變觀念，探索成人教育課程改革的有效途徑

（一）準確定位課程目標，確定課程改革模式

成人教育的課程目標是確定成人教育課程改革的首要命題，決定著課程內容的選擇與組織的方法。但成人教育的課程目標因需求的多元化和多層次性，其表述過于空泛和模糊。課程理論專家泰勒把社會生活分為“健康、家庭、娛樂、職業、宗教、消費、公民”七個方面，把成人的學習需求向這些方面歸類，從而細化了成人學習的需求。一些成人教育課程學者曾經根據各種需求，提出了成人教育16項課程目標，但歸納起來是三類目標：適應和推動社會進步、就業和職業能力提升、陶冶情操和改善生活。因此，成人教育課程改革要深入調研分析論證教育對象的需要、行業企業職業能力要求，以及未來社會變遷、科技的進步帶來的需求。準確定位并清晰表述相應的課程目標，突出課程的針對性、實效性。中關村甘百商學院商務管理專業課程的改革，就是根據企業的需求，為企業“度身定做”課程。將培養目標定位為“為面向商貿企業，服務區域經濟的發展，培養具有較強的企業營銷管理和人力資源管理能力，良好的人際溝通技巧，熟悉有關的經貿法規，具有強健體魄和健全的心理素質的應用型、技能型人才”。準確的課程目標定位為整個專業的課程改革打下了基礎。確立課程的改革要“以工作過程為導向，以提升能力為根本”，采取模擬工作情境的“校企結合”人才培養模式。強調課程模塊化，教學項目化，工作情境化，師資專業化。以完成職業任務為依據，選擇課程內容，以職業任務為邏輯依據，對課程內容進行由易到難、由淺入深的排序。

（二）圍繞工作任務選擇課程內容，淡化學科之間的界限

根據上述三類成人學習目標的需要，成人教育學習內容主要歸納為兩大類：一類是職業發展性課程，旨在培養成人學生的職業素質，包括職業道德、職業知識、技能等，要緊緊圍繞職業特點選擇和編制；一類是非職業課程，最好綜合性呈現，淡化專業，強化組合，拓寬基礎，融會貫通，強化“復合型”人才培養。

1.以工作任務為導向，優化課程結構體系。要求從知識本位向能力本位轉變，在準確的崗位需求分析基礎上，重組理論與實踐教學內容。在課程內容的選擇上，尊重成人學習的特點，既要滿足目前的崗位需求，又要考慮可拓展的崗位需要，同時還要為將來可能提升的崗位需求做準備。以專業能力、方法能力、社會能力構成的職業能力訓練為重點，把理論知識、實踐技能、應用環境結合起來，構建相對獨立的模塊。每一個模塊都是某一工作過程所必備、夠用的專業理論與專業技能的綜合，旨在幫助學員構建合理的知識結構和能力結構。強調理論教學與實踐訓練融合為一體，專業課程與職業技術認證課程融合為一體。

2.行業專家參與課程設計，選擇整個工作過程的知識。讓行業的專家真正參與制訂專業培養目標和課程教學計劃，確定課程內容和評估標準等課程建設的全過程，充分發揮行業專家在專業建設和課程建設中的作用。在中關村甘百商學院商務管理專業課程改革實踐中，采取校企合作方式組成課程開發團隊，共同設計和開發課程。根據企業和行業的需要，分析整合相應課程，把管理學原理、商務管理、企業管理、企業人力資源管理整合為核心課程模塊“商務管理理論與實踐”。學生不僅可以從中學習到現代企業管理的基本理論，也提高了商務運作與管理的核心能力。整合后的課程模塊既保留了各課程的理論重點，又克服了原有課程理論知識重復、相近或有交叉的弊端，同時增加了案例實訓，適應課程個性化的要求和職業能力培養的要求。

（三）用現代教育理念和技術手段提升實施效果

20世紀80年代末期，皮亞杰和杜威提出了建構主義學習理論，認為知識不是通過教師傳授得到的，而是學習者在一定的情境下，借助他人（包括教師和學習伙伴）的幫助，利用必要的學習資料，通過意義建構的方式獲得的。“情境”“協作”“會話”和“意義建構”是學習環境中的四大要素或四大屬性。強調以學生為中心，注重認知主體的能動作用，符合成人學生自身的特點需要。正如荀子所說：“聞之不若見之，見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學至于行而至矣。”教師不再只是知識與技能的傳授者，而更多地作為教學咨詢者和教學主持者。學生在學做相間、教學互動的過程中，鞏固所學理論知識。學生在進行項目設計、管理或組織過程中，不僅獲得成功的體驗，而且培養了理論與實踐的綜合應用能力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能力，真正全面提高了自身的綜合職業素質和職業能力。在教學實施過程中，一方面用現代教育理念作指導轉變實施方式。打破學科型課程主要進行知識灌輸、學生被動接受、實踐與理論脫節的實施方式，形成任務實施、學生主動構建、實踐與理論一體化的實施方式。另一方面運用現代技術手段和教學設備改造教學情境。人們學習時，90%的內容是通過潛意識吸收的，聲音能激活、引發85%的大腦能量。所以，體能和良好的精神狀態是學習的關鍵。要充分調動各種感官刺激，增加參與和互動，調動學員積極性。打破單一的教學模式、課堂化教學環境，創設盡可能與工作實境接近的教學環境，實現學校環境與工作環境、校園文化與企業文化的有機融合。

（四）建構靈活開放和多元化的評價模式

首先，評價主體體現多元化。教師的評價與學生的相互評價、學生的自我評價、企業專家的評價相結合。同時還需要用人單位、教學督導、專家委員會、行業組織等共同參與。其次，考核的方式靈活、開放。課程評價更注重學生的實際操作能力。重點考評學生在平時學習過程中表現出的職業能力與素質，包括學習態度、學習效果、團隊合作與溝通。教師在評定學生作業時，應是“評論家”，而不是“評分者”。評價的目的是根據教師的評論來提高學生的學習能力。評價是教會學生自我評價，培養成人學生學會自我反思、自我認知、自我完善的能力，從而學會建構自己的知識體系。模塊化的教學形式還需要專業化、團隊化的師資隊伍。加強教師間跨專業的學術交流與分享，拓寬教師視野，增強組織凝聚力，提升教師的歸屬感。培養教師的合作互助意識，形成一種團結協作、不斷反思、追求卓越的學術氛圍。同時，從企事業相關單位聘請一批有豐富經驗的商務管理人員到學校做兼職教師，在教學中真正做到理論和實踐一體化，有利于全面提高學生的實踐技能，滿足企業對學生職業能力的要求。因此，在師資隊伍建設過程中，要注意形成一支學歷符合要求、職稱結構合理、專業技能突出、師德高尚、合作能力強的高素質教學團隊，為教學改革與建設提供堅實基礎。

成人教育課程改革的探索盡管剛剛起步，在探索和實踐中還有許多問題和不完善的環節，但畢竟是在當前終身教育理念的視閾下，以成人教育理論為基礎，構建適應“現在”，面向“未來”的成人教育課程的改革嘗試，是在社會轉型過程中對成人教育課程改革的一種嘗試和創新，是對突破成人教育困境的一種探索。

本文作者：王紅 單位：北京中關村學院